那就只有一个人会做这种事——上个月才回港的鄢以衡。
她本无心争夺家产,但母家步步紧逼,不仅逼死了鄢以衡的生母,更强行将他记在母亲周芙伶名下。
鄢家又何尝甘愿如此受制于人?从小就把她和鄢以衡两人送到不同的地方读书,鄢鼎对她几乎是放养,可对同岁的鄢以衡却是手把手栽培。
她就像是一枚橡皮筋,一端被周家紧握,另一端被鄢鼎拉拽,断裂就在转瞬之间。
“琦琦,”有人看见她苍白的脸,把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恍然惊醒,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药丸,可那里却空空如也。
有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发抖的手腕,男人拧着眉看她,“是不是不舒服?”
她苍白地摇了摇头,“可能有点累了。”
关铭健眼色微黯,她有些虚弱的脉搏就在他手下,他对她的状况心知肚明。
可上次她也这么说,有点累了,可那个时候的她,应该是刚吃过喹硫平,整个人的反应有些迟缓。
“你有没有别处的房子?”
关铭健忽然开口,“我送你去安静点的地方休息,明早我接你去机场,证件你待会让人送到我这里就好。”
思绪混沌中,她茫然点头,仿佛断片般呆坐在原地。
男人“嗯”了声,低头咽下一块凉了的虾饺,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
防备心太弱了。
她还没意识到,就已经将证件托付给他。或许直到踏上美国领土,她才会惊觉——没有他的首肯,她哪里都去不了。
指腹残留的药粉被他轻轻拭去。他凝视着她衣领间裸露的纤细脖颈,忽然思索该用什么珠宝来装点这份即将属于他的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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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森那边有动静了?”
关铭健扯松领带,整个人陷进真皮座椅里,指尖却轻轻抚过身旁的座位——那里还残留着鄢琦身上淡淡的栀子香。
“嗯,”前排的秘书许尧推了推黑框眼镜,“他准备见鄢以衡,约的明早八点半在茶楼见面。他买了两张船票,应该是给他和鄢以衡的。”
“好。”
关铭健转了转腕表,白金表链在夜色中泛着冷光:“鄢以衡应该自己也没想到,阿森为他卖命这么多年,最后还是会出卖他,勾结别人算计自己。”
“人心都是无常的,哪有什么是纯粹永恒的?”许尧也勾起嘴角,“alex,当年我们在波士顿读书的时候,那些自以为能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人,最后都不过如此。”
“是啊,”关铭健饶有兴味地点头,“想要建立信任很难,可是心生隔阂,只是在一念之间。”
“大陆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许尧递过一份纸质文件,鄢以衡的签名力透纸背,“alex,万事俱备。”
霓虹灯在车窗外不断倒退,关铭健合上文件夹时,指尖在封面敲出《holywars》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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