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轻轻推开顾先生的卧室门,里面只传来男人急促慌乱的喘息与梦呓。
也许是又做噩梦了。
恨也恨过了,闹也闹过了,顾玉锵的日记看也看过了。冷玉此刻对待包养了自己近四年的男人只剩下了怜悯与些说不出的情绪。
她蹑手蹑脚关了门,轻掀开被子钻进去从背后搂住男人:“不要怕,我在。”
不要怕,你的阿玉就在你身边,她没有受伤,也没有疯,更没有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自杀或自残。
她现在就这样安安静静地、乖乖巧巧地从背后抱住你的腰,还将整个自己都贴紧了你。
她不会再不辞而别了,至少今夜不会。
以前的时候只觉得顾先生比她高出许多,把喝醉的男人剥干净扔进浴缸里她也只觉得顾先生是个对身材有着严格管理的家伙。非清醒状态中她或许也不是没有被他搂入怀中,只唯有这一次冷玉才真切意识到了顾先生骨架颇大,整个人扣住自己手腕后转身揽过来就活像个监牢将人死死困住。
有点紧,热热的,湿浊的吐息扑过来又渐渐平稳。
他醒了,在黑暗中用看不清神色的光望着她。
“还难受么?要不要吃片右佐匹克隆,我记得您以前床头柜里好像有些。”
“已经吃过了。”顾先生掌心汗津津的,摩挲过女人长发反而涩手,“是我吵醒你了吗?抱歉。”
说罢竟起身要下床寻那不知被冷玉踹到哪里去的拖鞋。
“您要去哪?”冷玉摸索半天才勉强找到床头灯按开,自顾自抱怨一句,“您这床头灯为什么不做成声控的,真难找。”
“我去书房睡。”他转过身去,脚步慌乱,踉踉跄跄好像只愿意留个背影给她。
“为什么?”冷玉早就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被光一闪正在刺痛,心里连“爬床不成反被踹”这种浑话都气糊涂地骂了对方两叁遍,这男人到底能不能识点好歹——我,冷玉,和顾玉锵长得最像的人,现在跑到你床上来安抚做噩梦做到吓醒的你,结果你一句谢谢都没有就要跑,拜托你顾博衍要想谋求家产能不能先等卸了磨再杀驴?
你这样会让人认为不是你不行就是我不行的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