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里是他的家,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房间里面的灯都还开着,我发现自己居然还枕在楚琅的胳膊上。
楚琅没有动,另一只手拿着我的卷子,在上面写着什么,我凝在了书桌上的黄色闹铃上。
指针指向了十点,叁个多小时。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让我在他的胳膊上面躺了叁个多小时。
许是胳膊已经被我睡麻了,我的头在离开他的胳膊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我凑过去看他在写些什么,发丝扫到了他的手背上,他才偏过头来看我。
离得有些近,楚琅不自在地往后偏了偏,将手里的试卷往我的方向挪了几寸。
我发现现在的楚琅很有意思,我不理他的时候他喜欢往我身边凑,但是我一但主动靠近他了,他就会慌乱地去躲。
我的卷子上面被他用铅笔做满了标记,我请他来讲题,然后自己听着听着睡着了,他在我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也并没有闲着。
他将我故意算错的地方都标记了出来,然后在一旁写上了正确的思路。
见他这样认真,我心里不由地有些愧疚,白天里接他对我的喜欢羞辱报复他的心思淡去了很多。
“你干嘛不叫醒我。”我故意躲开了他望向我的视线。
这个时候的楚琅望向我的视线总是很认真,给我一种我在他心中很重要的错觉。
这让我所有的嫉妒和厌恶都无处落脚,委屈和痛苦无处发泄,只能憋在心中,扎了根,变成经久不散的怨怼。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他不要对我这样好,这样会让我理所当然报复,显得那样偏激和丑陋。
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在楚琅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我突然抽回了自己的卷子,不耐烦道:“你走吧,很晚了。”
“卉卉。”
“你好烦啊,赶紧走。”我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良久,他缓缓地站起身,转身离开了。
“早点睡,晚安。”门被他从外面轻轻地关上了。
楚琅离开后,我看着手里的卷子,眼泪滴到了上面。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恨自己,恨自己不够恶毒。
其实,我才是《小艾》里那个懦弱的五姨太,恶毒的不够明显,凶恶的不够彻底。
——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等楚琅,坐地铁到了学校附近的地铁口,再步行到了学校。
感觉回到了十七岁,我整个人都变幼稚了,会莫名其妙的、没有任何原由地和人怄气。
这是二十七岁的我不会做的事,因为这样会显得我不够体面,像个情绪不稳定的精神病。
情绪稳定,是程子鸣经常用来形容我的。
他说感觉我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显得游刃有余,格外的有底气。
我的确是有底气,因为我有人生存盘,无论我做出怎样愚蠢的选择都拥有着重来一次的机会。